第714章 新的纺织机带来的震撼!!(1 / 2)
第714章 新的纺织机带来的震撼!!
陈寒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册装订工整的《工酬例》:“按织布品质分三等:上品每匹赏银三钱,中品二钱,下品则需返工。连续三月获上品者,可晋升为‘织师’,带徒授艺另加津贴。”
朱元璋听得兴起,竹杖往地上一杵:“再加一条!每月评出‘巧手娘子’,赏‘巾帼牌’一块,凭牌子女入义塾免束脩!”
“祖父圣明!”朱幼薇眼睛一亮,“如此女子为子女计,必更尽心。”
朱标却沉吟片刻:“可织机造价不菲,初创银钱从何而来”
陈寒与朱幼薇对视一眼,忽然笑道:“殿下可记得‘惠民票’去岁清丈田亩时,松江徐氏为抵罚银,献出织机两百架。如今堆在工部库房生锈,不如……”
“好个雁过拔毛!”朱元璋哈哈大笑,“徐家那老狐狸若知道织机被遗孀所用,怕要气得撞墙!”
计划愈发明朗。朱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勾画:“库房织机修缮后拨付作坊,遗孀以‘工贷’形式分期偿还,三年后织机归个人所有。头月由朝廷垫付原料银,次月起以布抵银……”
正说着,凉亭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东宫属官捧着一叠文书匆匆而来:“殿下,兵部急报!北疆卫所又有十七户遗孀联名上书,求朝廷给条活路!”
朱标接过文书,目光扫过那些按满红手印的名单,忽然将簿子重重合上:“不必等明日了——幼薇,你三日后便开招工告示!首批就定北疆遗孀百人,作坊设在玄武湖畔,咱亲自题匾!”
“且慢。”朱元璋突然用竹杖拦住,“既要用军眷,得防着有人使坏。”他眯眼看向陈寒,“你那个‘联保制’呢十人一组,互相作保,一人犯错全组连坐——用在这儿正合适!”
陈寒会意:“再设‘监察娘子’,专查克扣工钱、以次充好之事。人选嘛……”他笑着看向朱幼薇。
“女儿举荐曹国公之女李贞!”朱幼薇脱口而出,“她自幼习武,最恨欺软怕硬之辈。”
“李贞”朱元璋捻须回忆,“可是李文忠家那个抡狼牙棒的丫头好!够泼辣!”
计划如梭机上的经线,渐次分明。朱标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递给朱幼薇:“凭此牌可调用五城兵马司维持秩序。若有地痞滋扰,当场拿下!”
月光爬上檐角,将众人身影拉长在青石板上。朱元璋望着兴致勃勃的儿女,忽然用竹杖敲了敲石桌:“陈小子,你漏了最关键的一环。”
陈寒一怔:“请老爷子示下。”
“销路!”老人家的竹杖指向皇宫方向,“光禄寺每年采买绸缎十万匹,往后三成从幼薇的作坊出!再传旨各藩王府,年节贡礼必用‘巾帼缎’——咱倒要看看,谁敢说女子织的布上不得台面!”
夜风骤急,吹得亭角铜铃叮当作响。朱幼薇望着父祖们为她织就的这张大网,眼眶微热。她忽然提起裙摆,郑重下拜:“孙女必让天下人看见,女子手中线,亦能织就山河锦绣!”
朱元璋大笑扶起她,却瞥见陈寒悄悄往朱标手里塞了张纸条。
太子展开一看,竟是《女工识字课程表》,边上小字标注:“每日未时,由女塾生授《千字文》。”
朱标会心一笑,将纸条收入袖中。
晨雾还未散尽,玄武湖畔的招工棚前已排起长队。
朱幼薇望着那些粗布衣衫上打着补丁的北疆遗孀,她们皲裂的手指紧攥着盖有卫所红印的荐书,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诸位娘子莫急,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朱幼薇亲自拎着铜壶给排队的人盛粥,热气模糊了她描金的云纹袖口。排在队尾的瘦小妇人突然跪下:“郡主殿下,民妇……民妇不识字……”
“不妨事。”朱幼薇扶起她时,瞥见这妇人后颈有道箭疤,“我们从头教起。”她指向棚内正在演示的六锭纺车,“您看,踩踏板时手腕要这样转——”
话音未落,围观人群里爆出嗤笑。穿绸衫的粮商摇着折扇:“女子能织出什么好布不如回家奶孩子!”他身后几个帮闲立刻起哄,惊得排队的遗孀们瑟缩后退。
陈寒从账册堆里抬头,朝五城兵马司的校尉使了个眼色。当粮商还在高谈“妇道”时,校尉突然亮出腰牌:“扰乱招工秩序,依《市容令》罚劳役三日!”说着将人拖向正在修建排水渠的工地。
“诸位且看。”陈寒提高声音,从袖中抖开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这是李贞娘子昨日试织的样品。”阳光下锦缎上的缠枝纹竟暗藏玄机,随着角度变换显出“精忠报国”四字。人群顿时哗然——这分明是军中旌旗的工艺!
朱幼薇趁机敲响铜锣:“每日酉时开设识字课,能写五百字者工钱加三成!”她身后女塾学生立刻展开《纺织千字文》,“金梭穿云”对应着经线穿引的图示,连最腼腆的小媳妇都忍不住探头。
朱幼薇命人将改良后的六锭纺车一字排开,四周挂满彩绸,引得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听说郡主要让女子和布商的伙计比织布”一个挑担的货郎伸长脖子张望,“这不是胡闹吗女人家手脚再快,哪能比得过那些织了几十年的老匠人”
旁边一个穿绸衫的布商嗤笑一声,摇着折扇道:“郡主殿下怕是没见识过真正的织造手艺,咱们江南的织机,那可是祖传的宝贝,岂是随便改改就能比得上的”
朱幼薇站在台上,耳中听着这些议论,唇角微扬,也不反驳,只是命人敲响铜锣,朗声道:“今日比试,公平公正!各家布商可派最好的织工,用最好的织机,与我工坊的女工一较高下。胜者,朝廷包销三年布匹,并赐‘织造魁首’匾额!”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
“三年包销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几个布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贪婪之色,立刻吩咐伙计:“去!把咱们最好的织机抬来,让这些娘们儿见识见识!”
不多时,十几架精雕细琢的老式织机被搬上高台,布商们派出的皆是膀大腰圆的壮年男子,手指粗粝,一看便是常年织布的老手。而另一边,朱幼薇挑选的却是十几名瘦弱的军中遗孀,有的甚至手指皲裂,一看便知是常年做粗活的。
“这还用比”一个围观的百姓摇头,“那些女工怕是连织机都踩不动吧”
比赛开始,铜锣一响,布商们的伙计立刻手脚麻利地操作起织机,梭子来回穿梭,布匹一寸寸增长。而女工们则略显生疏地坐上改良后的六锭纺车,先是摸索了一下踏板和梭子的位置,随后——
“唰!唰!唰!”
梭子如穿蝴蝶般在六锭之间飞速穿梭,女工的脚轻轻一踏,织机便自动运转,六股线同时交织,布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这……这怎么可能!”布商们瞪大眼睛,手中的茶盏“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百姓们也炸开了锅——
“天爷!那织机怎么自己会动”
“快看!那女工的手都没怎么动,布就织出来了!”
“这比那些壮汉织得快多了!”
原本不看好女工的百姓纷纷倒戈,有人甚至挤到台前,想凑近看看这神奇的织机。而那些布商的伙计,原本还自信满满,此刻却额头冒汗,手忙脚乱地追赶,可无论如何加速,他们的布匹增长速度仍远远落后。
半个时辰后,铜锣再响,比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