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汉斯告别(1 / 2)
昨天的苏臻因为以为这个夏天可以和钟煜一起过完夏天而兴奋,可是今天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幻觉。
她就像冬天里被霜打了的水仙花,还没有开花,可是叶子已经被完全冻坏,一个人躺床上大哭了一场,哭到如水仙花冻坏的叶子干瘪的没有丁点水分。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为了这个男人掉泪,为他掉过好几场泪雨,可是能怎样呢,他依然还是那个他,而自己却要被自己的狂妄贪恋折磨的非人非鬼了。虽然没有见过被霜打后依然开花的水仙花,当然她也不能肯定被霜打过的水仙花是否会开花,可是她不希望自己因为这样的挫败感而坠落,盼望生活能恢复正轨,能有一个超酷的白马王子疯狂爱自己。
此后赵绵绵再约她去游泳馆,她也拒绝了,拒绝的时候心还是微微叹息了一下,但是她知道只有这样了,既然不能面对,那就逃避。虽然只有像鸵鸟的那样的笨蛋才会这样,但是她不介意自己在某种状态下伪装成一只鸵鸟。也许需要的是时间和新欢,只要不见到他本人,她就当这世上没有这个人。
幸福是什么这个问题问她一千次她会有一千个答案。当饿的时候,她觉得有食物就是幸福;当困的时候,她觉得能睡觉就是幸福;当烦乱的时候,谁都别来惹自己,她觉得也是幸福若是现在问她幸福是什么,她想说自己还活着就是幸福,但是不幸的亦是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她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
项善君母亲病重,他守在病榻前。大概再热血的人碰到苏臻这表面冷血的人也会变的冷血,他从之前的一天十几条几十条信息,变作现在一个星期发给她一两条信息,她没有回复过。他无非是发一些关心她的话,可她却丝毫不感动,所以也不想矫情的去回信息。不是她冷血,只是她的态度令人无望。
苏臻还记得和朱朗哲刚在一起时,会把他发给自己的每条信息都誊抄在笔记本上,一共有两万多条,那时的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乐此不彼的发信息互诉衷肠他的每条信息她都会看了又看读了又读,仿佛每个字都变得有特别的意义,固执的去揣摩。他说过的话,有一句总是时常想起,他说:若无牵挂,心为何物若一任牵挂下去,身又为何物可是说这话的他最后却舍弃了她。她夜里跑到江边,蹲在地上烧掉厚厚的信息誊抄本,还有他给她写的所有信件离开他后,扔掉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只留下一把指甲刀,这是他高中时就开始用的指甲刀,岁月的流逝指甲刀已经饱经风霜,但是现在她依然用它来修剪从指甲尖从脚趾间流走的岁月
这个夏天苏臻过着独行独倚还独坐的独来独往日子。蜜儿只有在周末才来店里了,而她也通常早早的打发蜜儿回学校,生怕耽误她的恋爱时间。眼近就要放暑假了,大四的莘莘学子们一大半告别了校园生活开始为生计奔波,只有一小部分还在为考研奋斗着,蜜儿的学长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算来,蜜儿大学毕业,他的学长也就硕士毕业了吧。蜜儿如果读研,他就读博,正好又可以一起毕业她一下子又想好远去了。她知道蜜儿只是暂时在小店里打工,终究有一天她们会分道扬镳。就好像自己与汉斯的离别。
要放暑假了,汉斯要回国了,临行前来与苏臻道别。他修完了大学,可能不会再来中国了,这个消息令她惋惜而又不舍,虽然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客人,但是专门来道别,令人心里总不免感伤。他的棕色长发用黑色橡皮筋绑着搭在背上,背上的袋子里背着一把吉他。他取出吉他唱了一首威廉颂,虽然她听不懂他唱的什么,但是旋律好像是荷兰国歌。
是国歌她问道。
是。汉斯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拨弄着琴弦。
真的不舍得你走。她说道。
没有办法,虽然我很喜欢中国,但是没有办法留下。他用手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苏臻,这把吉他送给你。
给我吗可是我并不会弹啊,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她礼貌的谢绝。
这把琴是在中国买的,虽然想带回去,但是带着坐飞机并不太方便。又不知道送给谁,我想送给你是最合适的,你的小店里应该备一把吉他。你就收下吧,拜托了。他说着。
那,那就当你放这里我帮你保管好了,如果你以后来中国还需要,我再还你。苏臻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一辈子恐怕还真的是见不到了,一边是中国,一边是荷兰,天啊,天远地远的啊。
好啊。你真狡猾。是叫狡猾吧。他不确定狡猾这个词是否用的正确。
狡猾不,是聪明。哈哈。苏臻大笑。他也跟着笑了笑,然后问她:苏臻,你也唱首歌。
唱歌我也不会唱歌啊,不登大雅之堂啦。她谦虚道。
不登什么汉斯没有明白这复杂的中国话。
不登大雅之堂。她一字一顿的说。
不登大雅之堂。他一字一顿的学,并问道,不登大雅之堂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上不了台,台,就是舞台,就是唱的不好。她费劲的比划着解释。
他似懂非懂,说:哦,不过没有关系,随便你唱什么。
好吧,要不就清唱两句,就唱两句,可以不
好吧。
我人在梦中心在那别后你可知古老的秦腔它并非只是一杯酒啊灞桥柳。苏臻信手拈来唱了灞桥柳的最后一段,这是朱朗哲唱给她听过的歌,她常常会唱起这一段并已是一种习惯。她就是喜欢朱朗哲身上那种另类书生气质。
哇,好听。这是什么歌好纯正的中国风。
灞桥柳,中国风是。
你完整的唱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