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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郎君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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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font face=宋体 color=#000000 size=3号>王珩似是还未能从方才的悸动中缓过神来,方才从未体味过得甘甜与炙热几欲将他吞没,一切都如此陌生,连他面前的萧嫣也是如此陌生。

他想要责备她,可正如她所说,他方才没有推开她,甚至放任自己沉迷。这些年,他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看着她愈发娇丽动人,或许很多事情都已经脱离了他预期的轨迹,她对他的感情是,他对她亦然。

只是他没有办法回应她,他长她十几载,他的人生和生命都已然开始消逝,而她才刚刚开始。

“肆肆,你这又是何必呢?”一时间,王珩只觉得疲惫,他放开了萧嫣,缓缓站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萧嫣的目光紧紧锁着他,似是想要将面前的人看透一般,她不相信王珩心里没有她。

“为什么?”她问他,语气里已经带了些许哽咽,“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不敢要我,你不敢承认,你害怕什么?”

她一个人坚持了这么多年,他难道就一点都不为所动?萧嫣只觉心口满满的都是委屈和难过,连着喉头也一阵阵的发苦。

面对萧嫣的质问,王珩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道:“肆肆,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萧嫣眸中的光亮一寸寸的灰白下去,唇角的笑却缓缓扬了起来,“盛名满天下的王三郎居然也会说配不起么?”

“肆肆,你以后还会遇见许多人。”王珩目光轻轻落在萧嫣的脸上,带了些许柔色,“在不早不晚的时候,总会有一位郎君,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能够与你白首偕老。”

萧嫣强忍住眼底泛上来的湿意,咬牙笑道:“可是我已经找到了。三郎,你也是为我看过身子的,我病的如何,你最清楚不过。白头偕老……我能再活几年呢?”

王珩道:“肆肆,无论如何,我会医好你的。”

“你也说要寻得玲珑草方能根治,要是等我死了,都没能寻到呢?王珩,你何必自欺欺人。”萧嫣上前一步,逼近他,攥住他的袖袍,又道:“我知道,你也病得很厉害,你又何必要违心拒绝我?我们就算在一起,又能一同过多少春秋?你他日真当不后悔?”

“肆肆,无论他日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此事断不可为。”王珩将袖袍从萧嫣手中扯出来,徐徐道:“我曾经是你的夫子,就算不提此事,论辈分,我也比你大上一辈,如果你我真的在一起,会为你惹来非议的。”

“别人怎么看我不管,陪着我过日子的是你不是他们。三纲五常,所谓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哪一个说过师徒?”

王珩失笑,“你这又是什么歪理邪说?”

萧嫣道:“歪理邪说,也不过是我想与你时时在一起。王三郎,姑母和皇兄早有打算为我择婿,你当真要看我嫁作他人妇?”

王珩的眸光微微一敛,却毫不犹豫道:“太后和皇上为公主选的定是人中龙凤,如意郎君。届时,微臣定当为公主准备一份厚礼。”

萧嫣唇角的笑再次扬了起来,她不再看王珩,而是仰头看向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目光茫然而哀恸。

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遮住了她的视线,随即却缓缓消融,化作一滴一滴的水珠打湿了她的眼眶。那种冰凉彻骨的感觉,真真教人难受得紧,哀莫大于心死,前世除却赵策,她如今也真正体会了一次。

“善,大善。”萧嫣深深吸了口空气,冰冷的感觉在肺里寒得她五脏六腑都抽痛起来,“王三郎,当年有神策帝逼苏慕娶她,如今我不能逼一逼你吗?你要是不答应,也就罢了,我等不到你,那就去问姑母和皇兄求道旨意赐婚,我要让你做我的驸马。”

说着,也不理会王珩,越过他,大步朝岸上走去。

王珩自身后追上她,伸手拽住她的手臂,道:“肆肆,你不要胡闹。”

他抓得并不用力,萧嫣挣了挣便挣脱了他,她朝他缓缓一笑,一字一顿道:“王珩,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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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嫣没有去凉亭中取伞,冒着雪回了含章殿。

殿中已经点了烛火,四方鼎炉中的碳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知秋见她发鬓上都是落雪,好似白了头一般,斗篷上也都是雪沫星子,忙急急上去给萧嫣解下斗篷,有吩咐结衣去那一块面巾过来,这才与萧嫣道:“女郎这是去了哪里,怎么都不打个伞,要是受了寒,可不得了。”

萧嫣摇了摇头,道:“无妨,我身子还没弱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结衣将面巾取来,给萧嫣拂去了发上的雪沫,又给她擦了擦面颊,叹了口气道:“知秋阿姊说的不错,总归是注意些好。”

说着,又牵了萧嫣在软榻上坐下,“小厨房正炖着汤,我这就去端来,女郎先喝点驱驱寒气。”

萧嫣拦着她道:“眼下喝烫的很,先盛了晾一会吧。”

“不必了。朕这里正好有一盅,走了一路了,已经凉了许多。”

殿外响起赵策的声音,萧嫣抬眼看去,只见赵策穿了一身玄黑两色常服,缓步走进殿来。

释墨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

萧嫣从榻上起身,快步迎上去道:“皇兄,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雪。”见他肩头还落着雪花,用玉簪子束起的青丝上也是,又说:“落了这一身的雪,倒好似个老翁。”

赵策对她此刻出言关怀颇为受用,微微笑着道:“雪大,打了伞也和没打一样。”

萧嫣吃吃一笑,一旁还搁着她方才用过的面巾,便顺手拿过来给他去擦身上的雪,一边道:“年前都不下雪,今个儿倒是下了,等明天一早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堆个雪人儿。”

“说起这个,朕还记得你入宫的第一个冬天,同阿蘅领着你几个婢子在园子里玩雪球,砸了朕一头的雪。如今阿蘅都快要及笄出嫁了,果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啊。”

那时候的萧嫣也还只是个贪玩的小姑子,如今却也出落的一个亭亭玉立的貌美女郎了。总有一日,也会和阿蘅一样,会嫁人,会出宫。他如珠如宝疼爱呵护着的这两个女孩,也终将是长大了。

赵策心中突然感觉堵得慌,从翊坤宫吃完午膳回来,他一直在想着萧嫣与萧太后说的那些话,她有了喜欢的人。

这些年,萧太后也不是没和他提过萧嫣的婚事,她身子弱,是该找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他也从不在萧太后面前避讳提及谢华容,不过只是因为他一直就知道,萧嫣从未对谢华容存过男女之间的心思。

可是如今,她终于有了心慕的郎君,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上一世萧嫣回到上都后,与他亲近,恋慕上他的时候,也正是这个年岁。他心头一震,就好似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弥补上。

殿中蜜烛的融融,暖黄的光亮映照在萧嫣的脸上,螓首蛾眉,恬静婉然。

赵策看的有些恍惚起来,他前世还同她好的时候,每每上朝,她也是起来这样为他整理袍服。她在家中时,惫懒惯了,后来入了宫却起的比他还早,他的衣食多是她亲力亲为地打理。只是在她未入宫前,这些都是由着李姣来为他做,而萧嫣霸占了那个位置,她的这些举动在他眼里不过都是鸠占鹊巢,令他厌恶。

萧嫣见赵策好似想着什么出了神,不由收了手,问道:“皇兄,你怎么了?”

赵策回过神来,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只是在想朝堂上的事,一时间想的入神了。”

萧嫣点点头。

赵策又道:“先喝汤吧,一会可真的要凉透了。你这爱吃冷食的毛病,怎么如何都改不了。”

说着,牵了萧嫣在席上坐下,亲自从食盒里端了汤出来。

王珩今天入宫,这汤里放了他的血。

萧嫣接过赵策递过来的汤碗,试了试温度,果真不烫,便捧起来一口一口地啜着。

赵策等她将整碗汤都喝完,搁下了碗,这才道:“阿嫣,你告诉皇兄,今日你在母后那里所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萧嫣有些茫然,“什么话?”

赵策的目光紧紧攫着她,“就是你说你有了喜欢的男子?”

萧嫣有些受不了他此刻的目光,眨了眨眼,这才笑道:“这个啊,难道我这个年纪有喜欢的男子很奇怪么?阿蘅阿姊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和庾家郎君定过亲了。”

“你与她不一样。”赵策声音微沉,见萧嫣微微变了脸色,这才缓了口气,解释道:“阿蘅所嫁之人,与阿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母后和朕都中意的很。可你喜欢的人,是谁朕都不知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种事,怎可随心所欲?”

“可是你也不喜欢华容哥哥。”萧嫣不服气道:“这种事,本来就是随心而为,发乎情,止乎礼。那个人在阿嫣心中就是好的,最好的。”

“混账,你越大越管不住了。”赵策恨声道:“你且说,是不是苏家那小子?”

赵策口中的苏家那小子,就是当年萧嫣在刘淇手下那里救下的那个女郎的弟弟。姐姐叫苏玥,弟弟则叫苏玹。苏玥被救之后遁入空门,做了尼姑,弟弟因着此事,励志要为官,还通过萧嫣拜了苏恒为师,如今已经是上都出了名的寒门名士。

萧嫣没想到赵策居然会以为她和苏玹会有什么,苏玹可是自小定过娃娃亲的。她立刻摇头道:“怎么会是他,人家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赵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依旧沈着脸道:“不是他,那你说又会是谁?”他心头蓦地想起来一个人,好一会才勉强道:“总不可能是——”

萧嫣只得他这样猜度下去,必定会被他猜中,索性把心一横,截断他的话,咬牙道:“是悬铃。”

“悬铃?”赵策将这名字念了一遍,完全没有印象,甚至都没听人提及过,拧眉道:“他是何人?朕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萧嫣道:“他是我三哥的贴身护卫,我一直没敢说,就怕你们说他身份低微。”

这些年,萧珑一直在外游历,赵策就算是眼下真要找悬铃麻烦,一时间也没个地方去寻。

赵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见她目光坦然,丝毫看不出真假,这才恨恨道:“一介武夫,还是个护卫,你果真喜欢他?”

萧嫣平静地与他道:“确然,不信的话,皇兄可以问问我的族姐萧盈,她也是知道的。”

赵策听她说的好似真的一般,心头那一腔无名火再也压制不住,一甩袖袍,赫然起身,看着萧嫣的眸中满是怒意,“如果此事是真的,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念想,朕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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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含章殿出来,赵策一路上风风火火回了温室殿,释墨更在他后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刚进了温室殿,赵策便吩咐宫人道:“去取酒来,要最烈的。”

那宫人看他脸色比锅底还黑,也不敢迟疑,应了一声,就急急下去办了。

释墨这时候才跨进殿来,忙劝道:“陛下,素华公主不懂事,您何必与她置气。您还没有用过晚膳,空腹喝酒,伤身啊。”

赵策凌厉的目光朝他看过去,“你要是再啰嗦,就给朕滚出去。”

释墨心中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赵策这样,往日就算是朝堂上的事如何惹怒了他,他也从不会以酒来麻痹自己。只能说,素华公主这次是真的将赵策给气到了。

酒是北地进贡上来最烈的烧刀子,一口喝下去,喉咙和心肺都入火灼一般,赵策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一连喝了几杯之后,尤觉不过瘾,索性对着壶口就往嘴里直灌下去。

释墨和宫人都被他挥退了,这偌大的宣室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酒劲上来,心口才觉得好一些。

他想,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前世那些回忆,守着那些过往,萧嫣也罢,李姣也罢,都将他们之间的恩怨忘得干干净净。

就好似众人皆醉我独醒,他突然有些不甘,又觉得不公平。

将案几上的酒杯酒壶都扫到了地上,他东倒西歪地爬起来,朝内殿走去。

寝殿里的被褥温软舒服,他一头倒下去,一点也不疼,或者他眼下也感觉不到疼。

软枕微微移开了位置,露出一只香囊来。

这个香囊是萧嫣送给他的,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费了些心思,他一直没舍得带。

他将那香囊抓在手里,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些年,他对萧嫣的情谊,是他看不清了。阿蘅有爱慕的人,他从未逼迫过她什么,可是萧嫣……他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

前世,他亲手推开了她。这一世,他再次推开了她,她是他的皇妹。

而萧嫣也有喜欢的人。

嘎嘎嘎,更新来了!!

赵策听得萧嫣这样说,额上的青筋亦是气得突突直跳。在桂宫如此,此刻亦如此,她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一次又一次敢与他犟嘴,顶撞他。若是私下也就罢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也敢直呼他的名讳。莫不是她真的依仗着萧家,以为他不敢治她的罪。

他怒极反笑,一把甩开萧嫣的手,冷冷地看着她。她的眼眶已经通红一片,似是下一瞬就要落下泪来,可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倔强的可以。

这样的她……他心中蓦地难受起来。

这几日,他多少次想要去瞧瞧她,多少次在温室殿前去而折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她这么个小孩子置气。她的年岁,才不过还是个黄口小儿。

可她呢,倒是在温室殿过得惬意自在。

重来这一世,他想着要好好待她,偿还他前世的亏欠。他在心中将她当做阿蘅一般看重,想要为她打点好所有,把最好的都给她,日后再为她择个如意郎君,呵护她一生。

可是,他与她又怎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居然敢同他说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是阿蘅,也不敢这样三番四次冲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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