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四回（1 / 2）
王皇后仿佛受了惊吓，很是恐慌地站起：
“贞儿姐，不用了。要不，您也坐这儿，咱们姐妹几个，也好拉拉家常啊。”
“那也行。来，姐妹们，吃吧。”
贞儿大方地坐下，然后笑着拿起了筷子。
她一发话，众人纷纷举筷，顿时一片咀嚼之声。
只有贞儿对面坐着的柏鹤谊，神情恍惚，好几次和别人撞了筷子。
贞儿注意地看了她几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抹不悦从她眼中闪过。
但当柏鹤谊凝视她时，贞儿却回了她一个和蔼亲切的微笑。
“来，吃这盘牛肉。”
贞儿的声音是那样亲切，柏鹤谊听了，却不知怎的感到了几丝凉意。
同样的春日，同样的春色，可在吴玉珠住的西内别馆，却显得寂寞凄凉。
破败的房舍，陈旧的设施，空旷的长满杂草的院子，就连殿前的几钵花也白得那样伤感。
在一间阴暗的小耳房里，常婆婆正在给她的菜户老侯掏耳朵。
“听说了吧，仁寿宫那儿一到夜里就有人嘤嘤地哭，还有打杀声、求饶声，把周太后都吓出病来了。”
老侯咂吧着豁了门牙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八成是元宵节那次被打死的宫女吧？唉，她们太年轻了，以为出了宫门就鱼儿入海了，哪晓得皇上张了大网，把她们又捉回来了。听说还是贞儿求了情，不求情的话，肯定全死。”
常婆婆叹道，老侯冷笑一下：
“现在也差不多死光了。当场挺尸二十四个。剩下的重伤，又不准吃药。有些虽说喝了轮回酒，可这女人的尿好像不顶事儿，不行。我听人说，只怕都要进净乐堂的铁炉子。”
“嗨，你说，咱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无儿无女地伺候了一辈子人，到老了，连一口棺材、一块坟地都没有，更别想有人来给咱烧纸祭奠了。”
常婆婆说着抹起眼泪来了，老侯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哈欠。
“你哭什么呀？若像你这么想人家吴玉珠早该上吊了。”
“哼，我看她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整日疯疯癫癫的。好在马轮儿不错，经常给她开开心、解解闷。”
“哎，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有一次小黄说，马轮儿夜里就住在她房里，这是怎么回事？”
老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常婆婆白他一眼：
“你又想干什么？总不至于斗鸡输了想向人家要东西？我告诉你，你可别再做什么缺德事了。马轮儿住不住那儿我不知道，就是住了，也不关我们的事，你可别多管闲事！”
“哎哟，我不过觉着稀奇罢了，您怎么就nfef5唆这么多？”
老侯很夸张地抗议着。
常婆婆看看他，忽然站起身，在抽屉里翻动起来。
不一会儿，她把抽屉猛地一推，扑到老侯身上又打又闹：
“死东西，我那对银镯子是我妈给的，你又弄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偷去还赌债了，啊？你这杀千刀的老杂种，你这断子绝孙的绝户！你还我镯子来！”
常婆婆哭天抢地地闹着，声音在空荡荡、阴沉沉的大殿内四处乱撞，把满窗的蛛网震得摇摇晃晃。
“好了，好了，下回赢了再还你还不行么？”
老侯对常婆婆的抓挠同样不以为意，他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她。
常婆婆扎在他怀里，撒娇地边哭边打他。